阮芳华的眼睛闪闪发光,听到阮禾籍的话之后没有任何犹豫,立马点了点头。
他们的房子在临近郊区的地方,因为这里环境足够好,也可以远离城区的各种各样愚蠢无知的人,虽然阮禾籍并不在意,但他担心那些蠢货会趁他不在的时候欺负芳华。既然能够远离,又何乐而不为?
去城区得搭地铁,但首先得走一公里的路才能到地铁站。不过一路上的风景虽然熟悉,但在不同的时候也能够看到不一样的风景,况且在时间的每一秒,都永远不会是相同的一秒。就算你拿一个相机录制一个静静坐着的人,这个视频中的每一帧都不会是一样的。
有时候,不能单看表像,而是要注重事情的本质。
“禾籍啊,带妹妹出去玩啊。”离他们家几百米远同样还有一户人家,里面住着一对老夫妻,丈夫有重度的老年痴呆,每天早上都会不知道自己身于何处,在干嘛。
很自然的,大脑很容易便拿过去的经历给他对号入座,所以每天早上他总会念叨不一样的话。
有趣的是他还有老人特有的顽固,就像是一个食古不化的小孩,硬着脑袋也要坚持自己的东西。所以每天早上,妻子都要花费很长的时间来安抚他,数年如一日。
并且,每次都要花费的时间同样不一样,就看他喊叫多久后他的大脑让他忘记了自己刚才在坚持什么并且把他调控到了一个容易说服的阶段。
不过和阮禾籍一样,她同样不会对自己的丈夫产生任何的不耐烦,每天早上安抚之后,都会带他出来晒晒太阳,直到午饭时间才推回去。下午她便在园子里劳作,随便地种上一些蔬菜。
晚上,她便拿上一本厚厚的童话书,讲着一个又一个他注定会遗忘的故事。那本书被念了很多次,也被翻到烂了――其实每一个故事妻子都已经能背下来了,但她觉得既然是讲,自然也要仪式性地翻动童话书。
所以,这本童话书不知道被她用针线重新缝补起来多少次了。
路过那家的时候他们还在外面晒着太阳,丈夫似乎已经冷静了下来,像平常一样平静地看着前方,眼珠混浊,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出得出,不去出?出去?”
阮禾籍曾经来拜访过这家人,也知道这个丈夫听起来怪怪的念叨是在说什么。他们的儿子,是十年前奥尔特海涯整改前自杀死掉的最后一个人,一段时间后那位县高官开始整改,也是那段时间老人被查出了老年痴呆。
或许就连这位老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念叨这些话,只是肉体条件反射地念叨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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