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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牙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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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9章 爸爸(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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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看看穿着连帽衫的年轻小伙,再看看身后没比他矮多少的十六岁少年“……”

陈母愣怔了一下,暴跳如雷“臭小子,你占谁便宜呢!”

贴了水晶钻的艳红长指甲,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直冲夏渝州的脸而来。夏渝州身后有孩子,不能动,只能侧身偏头,抬肘格挡。

“啪!”预料中的疼痛并未出现,一只细弱苍白的手紧紧握住了女人的手腕。顺着那只手看过去,所有人都惊住了,竟是躲在夏渝州身后的病弱少年。

陈默一只手依旧攥着夏渝州的衣角,另一只手牢牢握住自己母亲腕子,哑声道“你闹够了没有?”

女人看看陈默,再看看自己的手,满脸的不可思议“陈默,你这是在跟我说话?”

满是针眼的手背上,细弱的手骨和青色的血管一根一根凸出来,微微发颤。少年的脸上满是冷汗,眼睛却越发明亮“不,不然呢……”

随后一个字轻成了气声,苍白的手骤然脱力。

夏渝州感觉到抓在腰间的胳膊猛地下坠,一把将栽倒的孩子捞住“陈默!”

少年双目紧闭,毫无反应。

周围人顿时乱成一团,护士过来帮忙扶着,夏渝州换过手来直接将小孩打横抱起。小男生骨头沉,就算瘦到皮包骨还是有一定分量的,把人扔到床上,夏渝州就听见自己的腰嘎吱了一声。

路过的值班医生跟着进来,查看病人的状况。走廊上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有大妈看不过眼,开口指着陈默的妈妈“你这人怎么当妈的,他都病成那样了,还跟他吵。”

“关你什么事!”女人呛了大妈一句,转身进去看孩子。她没走到床边,站在两步开外看着虚弱无力的儿子,双手握在一起,无意识地抠挠指甲上的亮片。

“没事,是低血糖,”医生收起听诊器,问旁边的护士,“他早上吃饭了吗?”

“吃了,但是没吃多少就吐了。”护士苦着脸说,因为连续注射化学药物的原因,陈默本身胃口就不好,今天早上吐了也没引起护士重视。

医生叹了口气“找司医生给他开点葡萄糖吧。”司君是主治医生,所有的药单都要他经手,别的医生没有权利给陈默开药。护士应声去找司君了,医生也跟着离开,病房里再次安静下来。

何予走进来,对陈母道“杨丽娜,我们谈谈。”

小助理拿着一份厚厚的协议,递到陈母面前“杨女士,我们研究所决定免费给陈默骨髓移植治疗,请您在这里签个字吧。”

陈母没理他,依旧执着地抠手,直把拇指上的水钻抠掉弹射到病床雪白的床单上。半晌,掏出手机对着昏迷不醒的儿子拍了张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拿他做实验,这字我是绝对不会签的。他这么有本事,想治就自己签吧。”

说罢,带着记者和摄像师扬长而去。

“嘶——”夏渝州慢慢站直身子,揉了揉腰,“什么狗东西!”

何予把白大褂脱了,递给助理,露出里面的酒红色长袖衫“她就是个疯子,得尽快转院。早上听说她出现,我连研究服都没来得及脱,直接从实验室就跑来了。”

夏渝州眼睛一亮“你忙得话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照顾他。”

何予笑着摇头“你跟他又没什么关系,怎么好麻烦你。助理已经去办转院了,打完葡萄糖我们就走。”

“这么急吗?”夏渝州摸摸儿子汗津津的额头,暗自咬牙。这不是打一针葡萄糖就能解决的,他刚刚转化完成,亟需饮用鲜血。

“呼呼……”陈默慢慢睁开眼,初拥带来的虚弱终于显现了出来,大口大口地喘气,可怜巴巴地看向夏渝州。

夏渝州忽然理解了哺乳期妇女的心情,孩子饿了,嗷嗷待哺,真是恨不得当场脱衣挤奶给他吃。

抬头瞪向没有眼力见的学长,隐藏在口罩里的血牙缓缓掀起,恶向胆边生。

这时,另一名助理从外面快步走进来,面露难色“教授,医院不给办转院。”

“为什么?”拿着衣服的助理很是惊讶,“不是都说好了吗?”

“他现在不适合转院。”司君拿着一叠化验报告走进来。

何予接过他手中的报告,却不看,只是疑惑地望着他。

夏渝州看向长身鹤立的司君,不自觉地蜷了蜷手指。这人竟然来帮他了,在他说出那么荒谬的理由之后!

不真实的窒息感,闷得夏渝州指尖发麻,轻轻吐出一口气。不管司君在想什么,能帮忙实在太好了。不过,要怎么说服何予呢?

研究院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医院这边也早就打了招呼,现在司君一个人反悔。刚才提要求的时候脑袋发热,却没想过,司君只是个刚刚转正的小医生,如何对抗已经是副教授的学长。就算何予好脾气不会生气,总得有让他信服的理由吧。

司君垂目检查了一下病人,没有任何要给何予解释的意思,直接道“你可以走了。”

夏渝州“……”

何予竟也没有提出异议,只是平静地与他对视“那什么时候可以转?”

“我说可以的时候。”司君回视过去,由于身高的原因,莫名有几分高高在上。

“好吧。”何予弯起眼睛,温和地笑了。重新戴上眼镜,走到床边跟终于缓过气来的小少年告别。“有问题随时联系我。”伸手揉了揉少年的发顶,向夏渝州点头打了个招呼,便带着助理离开了。

陈默撑着虚弱的身体坐起来,不可思议地抬手,摸摸自己的头顶“刚才,老师是不是摸我头了?”

“啊。”夏渝州锁了病房门,拉上窗帘。

“这太魔幻了,他竟然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跟我说话,还摸我头!”陈默不可思议地再次确认。

夏渝州回身,在儿子头顶呼噜一通“出息,摸个头至于激动成这样。”

“不是,何教授有洁癖,绝对不跟人接触,”陈默说两句话就开始喘,但还是坚强地说完,“再说我这脑袋都三天没洗了。”

夏渝州在儿子病号服上擦了擦手,拿余光瞟一眼站着当柱子的司君,也不知道说什么。低头从背包里拿出热塑封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尚且流动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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